（欢迎扫描文末二维码关注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CIEFR）官方微信号“中国教育财政”（账号：CIEFR-PKU），每周获取教育（财政）相关信息推送。）

世界各国的实际教育经费普遍处于持续增长的态势，这一现象被经济学家们称之为“成本病”(cost disease)。对于各国政府而言，日益增加的教育经费支出占比无疑加大了维持财政平衡的难度。那么问题来了，教育经费支出的持续扩张是否可行呢？由Edward N. Wolff、William J. Baumol和Anne Noyes Saini三位教授合作撰写的Economics of Education Review论文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education costs andoutcomes: The United States vs. other OECD countries对这个问题有比较明确的回答。他们指出，尽管成本的增加不可避免地给各国带来一定的财政负担，但教育有助于促进一国经济的增长，并通过刺激绝对购买力的增长有效缓解财政负担，因此，教育领域的“成本病”可能并不是一个大问题。

一、教育“成本病”及成因

教育领域的“成本病”反映的是教育经费支出的年增长率明显高于通胀水平，且这样的趋势将长期持续的现象。数据显示，从上世纪80年代早期以来，美国大学学费上涨超过440%，大于同时期的通货膨胀和家庭收入中位数的增幅（分别为110%和150%），其他OECD国家同样存在类似的情况。作者指出，解释这一现象的关键点在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趋向于削减劳动力投入的数量，但一些领域的产出质量与人力投入的数量、强度密切相关，比如教育。削减人力投入往往会降低教育产出的质量，而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往往难以减少教师数量，从而造成教育行业的劳动生产率提升缓慢。因此，当社会劳动生产率逐步提高时，教育领域的劳动力投入占比将随之提高，从而表现为教育经费支出迅速增长。教育作为一项服务，其生产过程要求供需双方存在直接的、面对面的互动，这种互动被作者称之为“私人服务”（personal service）。正是这种私人服务的存在，使得教育生产过程无法实现完全的标准化，无法像制造业那样使用机器来替代人力投入，因而随着社会总体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教育经费支出迅速增加，形成“成本病”现象。

二、对教育“成本病”的实证分析

在接下来检验“成本病”存在与否的实证分析部分，作者首先构建了关于教育经费支出占比的恒等式，通过几步推导得到用于回归分析的模型，其中因变量是教育经费支出占GDP的比重，自变量中时间（年份）成为本文关注的对象，其他控制变量包括学生、劳动力各自占总人口比例等。理论模型显示，时间的系数由教育部门和总社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之差和绝对购买力平价指数的变化率之差两部分组成，若该系数为0，则表明不存在“成本病”现象，显然现实中这种情形并不存在。作者使用了来自30个OECD国家1988年至2008年的数据，结果显示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教育经费支出占比将每年提高4个百分点，该结果在统计上十分显著，而且对一国教育的各个层次、组成部分分别回归，结果依然是十分稳健的，从而证实了教育“成本病”的存在。作者还比较了美国在内的4个典型的OECD国家在教育领域的发展状况、特点等进行了梳理，总结认为一国的教育目标（理解知识还是突破创新）将影响该国的各层次教育在“成本病”问题上的具体表现。

三、教育“成本病”可以克服吗？

那么，“成本病”可以克服吗？作者认为该现象的本质是不同部门间劳动生产率的相对差异问题，总会有一些部门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始终低于平均线水平，因而“成本病”现象很难消除。然而，作者认为人们依旧可以尽可能克服它的不利影响，本文给出了两个主要的选项。首先是互联网以及其他技术突破可以促使教育领域的劳动生产率迅速提高，消除教育部门同社会总体的劳动生产率差异，比较突出的例子是MOOCs。大量学者的研究表明MOOCs对于教育生产效率的促进作用正向显著，同时还能节约大量教学活动中的各类成本。其次，教育是促进全社会生产率提高的源泉，由教育投入带来的人力资本积累和技术创新是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生产能力和购买力的增长足以弥补成本负担。由此可见，教育经费支出的持续扩张其实可行，“成本病”或许只是部门间的差异问题。

参考文献

Edward N. Wolff, William J. Baumol, Anne Noyes Saini.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education costs and outcomes: The United States vs.other OECD countries [J]. Economics of Education Review, 39(2013), 1-21.

转载请务必注明文章来源，并保持文章完整性，不得删除“中国教育财政”及微信号，违者必究。